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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間不見煥然】(下)

 

居合在中途換了一輛車,和英雄協會的雇主搭上同一輛車,那名富商看了一眼居合,隨後在兩名隨扈面前,直接掀開了居合的裙子,居合一時沒過神來,畢竟那人不帶一絲惡意。

 

那人看了一眼裙底下的黑色安全褲,挑著眉將居合的裙子放下,接著在皮革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繼續托頰。居合這時才炸紅了臉,倒不是害羞,而是在惱怒對方的懷疑與無禮。

 

「上車,別讓我說第二次。」年輕的富商冷冷地說。而居合下定決心以後絕對要拒接這種案子,不管英雄協會的命令再怎麼冠冕堂皇,不接就是不接!

 

居合上車之後手就沒離開劍柄過了,而在行進至目的地前,他們一共換了五輛轎車,像是要掩人耳目一樣,隱私性高得讓居合這樣的平民吃驚。

 

「下車。」他說,接著轎車駛遠,留在原地的就只有富商和居合,一名隨扈也沒有。

 

英雄協會給居合的指令便是擔當富商的護衛,這名年輕有為的富商地位之高足以隨興動搖國內金融形勢,只是他特別厭惡男人,所以從協會接待人員到募集的英雄都是女性。

 

但龍捲身為協會實質的最強戰力,缺人手的協會自然不可能會委任她去作私人保鑣,於是便請斟酌過後最有實力和資源的居合出動,S級的英雄基本上大眾都很熟悉了,但A級的英雄多出個兄弟姊妹自然不足為奇。

 

若非是丘舞太刀人妖之名遠播,不然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。居合並不清楚現在身在何處,但他很快地就掌握了視線所及的地形,最顯眼的莫過於面前的長階梯,階梯頂端高聳入雲,被埋藏在深山的林木之中。

 

在這種樹木茂密的偏僻地方確實危險,如果爬山中途出現野獸或怪人,一般人絕對來不及反應,就算能注意到危險,也無法在階梯上戰鬥。正當居合在判斷哪方容易出現死角時,富商突然問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 

「居合——居合美央。」居合很快地作出反應,手提包的開口邊上繡著美央二字,顯然細心的丘舞太刀已經意料到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了。

 

「我是安田良介,等一下如果碰見一頭想殺我的熊,不能傷牠。」安田說,居合並沒有多問,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故事,而居合的目的只是完成任務,除此之外的一切他並沒有興趣。

 

居合點頭,而安田良介瞥了他一眼,便自顧自地走上階梯。大概爬到三千階左右,居合終於難以忍受地拔刀將長裙膝蓋以下的部分給切了,畢竟裙襬已經被他給踩髒磨破了。

 

諒居合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一邊保持警戒一邊優雅地爬樓梯,安田笑了一聲,像是從未見過這等姿態一樣,而居合也已經不打算理會安田的任何想法了,他一向和那些達官貴人處不來。

 

「停步。」安田說,兩人停在一間古寺的前方,安田獨自穿過了鳥居,而居合就待在原地看著他參拜,直到安田走回來為止,他們並沒有遇上任何的危險。

 

安田在下山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古寺,居合也跟著望過去,那間廟確實很古老,甚至有著無人清理的跡象,但卻在某些位置上相當乾淨,居合光是聽聲音便清楚賽錢箱裡的錢幣沒被神職人員收走。

 

一路上居合一直都守在安田背後,確保不會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。中途有群山犬在靠近之前就被居合的殺氣給逼退了,有些時候野獸比那些會日文卻聽不懂人話的傢伙還要通情理。

 

安田的前腳一碰到山下的地面,立刻駛來了一輛名貴轎車,和來時路一樣在中途換了五輛車,但居合卻發現了這五輛的車型和來時的五輛車是截然不同的,就連隨扈也是不同女性。

 

只是在行駛到市區時,有群怪人團夥在十字路口作亂,正在與一名B級英雄和兩名C級英雄搏鬥。居合在安田的示意下,獨自下車走進車陣裡,一刀斬了那群礙事的傢伙,清掃的速度讓傷痕累累的三名英雄感到詫異。

 

「那是居合鐵的居合斬嗎?」

 

「你看錯了吧,居合鐵不是穿著鎧甲的男人嗎?」

 

「那女人到底是誰啊?社會裡果然還是有不少隱姓埋名的傢伙在。」

 

安田在居合打開車門時,甩了一張手帕到居合臉上,居合反射性地抓住了,手帕上頭還繡著美央二字,顯然是從居合的手提包裡拿出來了。居合把身上沾到的污血都擦乾淨,安田良介顯然很討厭這些灰塵與血。

 

「安田先生,就此別過。」居合終於熬到可以結束的時候了,但安田卻在這時候開口:「慢著。」一旁的隨扈立刻拿了一個黑色的盒子遞上給居合,居合有些詫異,正想開口拒絕時,安田那命令式的口吻又出現了。

 

「收下,這是禮儀。」

 

居合聽見安田談禮儀時,只感到一股濃濃的諷刺意味,但居合這樣保守又不記仇的好孩子自然乖巧地道謝,居合搭上另外一輛轎車回到了道場,但他翻遍手提包卻找不到鑰匙,估計丘舞太刀並沒有想到居合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。

 

夕陽西下,提一把長刀的女人就筆直地站在道場前,像是守衛一樣剛正不阿。居合的裙子在行車中途就換成一條新的了,因為安田無法忍受那條破壞美感的裙子,哪怕裙子的切口相當整齊,立刻勒令居合到路邊去換上他讓人臨時買來的長裙。

 

這條長裙的料子相當高貴,就算是居合這樣不懂名牌時尚的男人也明白絕對價值不斐,丘舞太刀應該不至於會因為那條被安田扔掉的破裙而生氣,居合給他帶了另一件更好的回來了。

 

通訊器傳來一則新消息,居合低頭一看,協會先是以罐頭式的開頭讚美他的表現,然後告知居合酬勞已經打進戶頭了,順便希望居合能在三個月後再接一次一模一樣的任務。

 

居合面無表情地輸入訊息:「居合美央剛才死了,恕難從命。」便掛斷了通訊器。

 

「小姐,你是誰?來找人嗎?」原子武士的聲音傳來,居合立刻抬頭看去,原子武士、丘舞太刀和鑽頭武士正信步走到道場門口,道場的弟子們都回家去了,而他們正好從S市解決怪人回來。

 

居合聽見原子武士稱呼自己的方式之後自然緊張了起來,但他牢記丘舞太刀說的,自然沒有表現地慌張僵硬,只是臉頰因為心跳加快而紅了起來。居合按照方才回答安田的口吻,輕聲細語地說:「我是居合美央,來還刀的。」

 

居合說完將那把丘舞太刀借他的長刀舉起來,鑽頭武士眼尖地看見了居合手背上頭抹過的乾涸血跡,但居合一直牢記不能傷了名刀,方才斬怪人時是用刀背揮擊的。

 

「這樣啊,不過已經這麼晚了,還完刀之後需要我送你回去嗎?」原子武士笑著說,倒顯紳士氣度,而居合清楚除了丘舞太刀以外他們並不清楚這件事情,居合自然搖頭婉拒了。

 

「不,別客氣,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挺危險的不是嗎?」原子武士說,但居合的臉只是越來越紅,丘舞太刀這時才笑著說:「看在你已經害羞到這種地步,我都不好意思讓師父繼續調戲你了。別怪我,誰讓你砍了我的攝影機。」

 

居合一聽立刻抬頭看去,三人這才哄堂大笑起來,而居合自然不是會炸毛的類型,只是他的右手搭上了劍柄,正朝著丘舞太刀的方向。原子武士知道已經踩過居合底線了,這才伸手拍了拍居合的腦袋,笑著說:「別氣了,就算他不說,我看了也知道不是嗎?」

 

而居合自然已經處於羞恥到極限的狀態,打算扯掉假髮時,準備備戰的丘舞太刀發現了居合的新裙子,丘舞太刀不怕死地走了過去,相當詫異地問:「你怎麼換了這條裙子?我以為你是要去山上,你們臨時去了公司嗎?」

 

「裙子破了,安田先生讓我換上這件。」居合如實說,而丘舞太刀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,反倒相當珍視地摸著裙襬,他艷羨地說:「你這條裙子比我從協會那裏拿到的酬勞還高,你今天這一趟也夠值得了。」

 

「你想要的話就給你,我用不到。」居合說完就打算解開腰帶,但丘舞太刀立刻阻止了居合,丘舞太刀咬牙牽強地笑著問:「你打算就直接在路上脫裙子嗎?」居合倒也沒覺得哪裡不合適,很從容地反問:「底下不是還有件短褲嗎?」

 

「那是安全褲,不一樣的。」丘舞太刀深呼吸了一口,拿過居合手中的長刀說:「先進去吧,我還有些事要問你。」

 

一入門,居合就把禮物交給了丘舞太刀,他穿著裙子跪坐在客廳裡,說:「安田先生要我以禮貌的名義收下,上頭寫的外文我看不懂,好像是化妝品還是什麼保養品之類的,也給你吧。」

 

丘舞太刀在注意到那紙袋時就相當驚訝了,看見居合拿出那瓶瓶子之後更是驚呼:「老天,你今天到底都幹嘛去了?這是皇室系列的六號香水!」居合不解地上下搖了搖瓶子裡的液體,而丘舞太刀立刻緊張地接了過去安穩地擺在桌上。

 

居合並沒有多想,安田可能就只是想要向他展示財力吧,畢竟之前也有不少企業家來英雄協會挖角,想讓一些出色的英雄只當他們的私人保鑣。

 

「安田先生是個不好相處的對象。」居合坦言,當他提到一見面的第一步驟是被掀裙子時,原子武士立刻詫異地問:「你讓他掀你裙子?」

 

居合一聽憋了一肚子火,但他還是和氣地解釋說:「正確來說,是我沒能養成警戒被掀裙子的習慣,畢竟當下我沒感受到殺氣,而且我也不清楚原來身為女性,在社會中的處境相當危險。」

 

丘舞太刀敷衍地說:「習慣就好,你也別覺得安田良介那傢伙無禮,畢竟他是帥——不對,畢竟他是有錢人,一向都不需要和別人道歉或是感謝,這是那個圈子的生存模式,不能用常理解釋的。」

 

接著丘舞太刀語氣一轉,難得露出嚴厲的表情說:「我不是告訴你要小心別穿幫,你可以把裙子綁起來或者是提著走,你怎麼就當著他的面拔刀把裙子給切了?」

 

「太礙事了。」居合回答地相當簡略,當下他確實沒有其他想法。

 

「總之,要是讓安田那個傢伙發現你是假扮的,他肯定會把你從社會上抹消。我的意思不是指找人砍死你還是什麼的,而是讓你無法在社會立足,你的一切功績都會抹消,你會成為莫須有的罪人,之後徹底變成空白。」

 

居合眨了眨眼,他方才胡亂拿手帕擦掉臉上的妝,一雙有些冷淡卻單純的眼睛看著丘舞太刀,居合直白地說:「最差不過到山中隱居。」

 

「那個安田真有那麼厲害?」鑽頭武士問,丘舞太刀點頭,將通訊器放到桌上,上頭是他查到的相關資料。

 

「總之,我們兩個幹完這一票就好了。下回別再冒險了。」丘舞太刀謹慎又滿足地說。

 

居合倒是好奇地看了一眼,這才知道那間古寺本該廢社,毫無香火但卻還能留存的理由便是安田。那間寺廟的主人本是安田的母親,而安田即是寺廟繼承人,安田並非一開始就繼承龐大的企業,而是以私生次子的身分得到公司繼承權。

 

原先安田並沒有要離開寺廟的打算,但在母親死後他便按照母親遺願回到父親安田氏的家族中。他身為巫女的母親始終都沒有和父親結婚,但兩人卻彼此深愛著,於是安田的存在就成了他父親唯一的安慰。

 

而安田每個季節輪替時都會回到廟裡參拜,山裡有一頭會傷人的熊,那是這座山的守護神,而為了母親到死為止都遵守的原則,安田不讓任何與父親有關的人上山,所以安田才會想到委任贊助過的英雄協會,不需要太多人,只需要一名有能力的女英雄就行了。

 

「怎麼樣,你同情他了嗎?」丘舞太刀托腮笑著問,而居合皺著眉頭說:「不,我只是有個問題沒有得到解決,到底為什麼他會討厭男人?」

 

「這只是個人喜好問題吧。」鑽頭武士想了想回答,而居合將通訊器交還給丘舞太刀,打算就直接去沐浴了。丘舞太刀接住居和脫下的漂亮裙子,朝走廊大喊:「喂!你得用卸妝乳才能洗乾淨!」

 

 

 

END

 

*關於丘舞太刀的角色性格,我已經做好日後被官方打腫臉的準備了。

 

*可以不用在乎安田,因為安田=龍套+事件觸發專屬道具+掀裙殺必死觸發專屬道具。

 

*原本還有下一篇才會結束,不過思考後題材以目前的我肯定寫不好便作罷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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