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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伏兔是在自己的床鋪上轉醒的,他看著頭頂熟悉的燈泡被神威砸破後遲遲沒有換修,若非是肩上傷口傳來的隱約痛楚,他還以為去那座豐饒的星球是一場虛妄的夢境。

 

阿伏兔坐起身將身上纏著的繃帶給拆了,他只穿了一條白長褲,腹部的傷口比肩上的嚴重許多,光是繃帶就繞了二十多圈。但阿伏兔正值青年,被螫傷的傷口皮肉雖然外翻,但已經逐漸癒合,長出粉色的新肉了,不得不說,夜兔族恐怖的恢復力簡直就是跨越生物限制器的作弊能力。

 

阿伏兔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頭髮,隨後從櫃子裡拿了件黑色偏襟長袍,那傷口他估計明天過後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了。而他的房間門沒上鎖,被直接推了開來,進來的是醫療班的團員,雖然是醫療班的人員,但是戰鬥能力也不容小覷。

 

「我自己換就行了,沒有什麼大礙。」阿伏兔收下了新的繃帶和藥膏,他包紮的手法相當熟練快速,最後再套上長袍,又是一隻精力充沛的阿伏兔了,雖然看起來同樣閒適慵懶,但多了一絲不一樣的變化,他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死寂。

 

「阿伏兔!你醒了。」那扇門剛關上沒多久又被神威撞開了,神威剛睡醒還穿著睡衣,而阿伏兔正坐在床沿穿靴子,他現在一彎腰就會壓到腹部的傷口,但是這卻不成阻礙,阿伏兔對於這類痛覺的忍耐力相當強盛。

 

「團長。」阿伏兔向一醒來就活蹦亂跳的神威說:「這次可沒有要向元老院掩蓋什麼東西。」他說得平淡無奇,就像是叫神威安分吃飯一樣,可是神威此時笑瞇著眼的臉,阿伏兔是真的看不出來底下是什麼表情了。

 

神威平時笑著時,總散發著一種神秘又危險的氣質,讓人猜不透他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。可阿伏兔一點也不怕,哪怕是自己戰敗時神威走近身,他一點也不畏懼面前的少年。阿伏兔不認為自己全然了解神威,但他敢保證神威他爹都沒自己了解神威,神威從來不憐惜任何人的示弱,阿伏兔比誰都熟悉這樣的神威。

 

「阿伏兔你在說什麼?不就是被人纏住解決後回家,跟元老院有什麼關係?」神威笑著說,但阿伏兔卻笑不出來了,他看著現在就像是被迷惑了一樣的神威。阿伏兔不願意跳過這個細節,總有些東西該挑明,他道:「嘛,有些話太娘了,我說不出口。」

 

「我可從來沒把團長當小孩子看,雖然老是小鬼、小鬼地叫你,但我可一直都很信任團長。我知道團長要走的是沒有終點也無法停止的道路,就算不曉得你追逐奔走的理由,至少偶爾可以休息一下吧。」阿伏兔看著神威的態度就像是妥協了一樣,阿伏兔嘆息著說完這句話。他不敢也不忍說出那些太過蒼白尖銳的質問,只要神威快樂就好。

 

阿伏兔甚至覺得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,第二次被饒過一命後卻變著法子糾結。與其說是在質疑自己作為同伴的價值,更像是不要命地想知道對方真正的底線,想明白神威到底把自己安在什麼位置一樣。

 

但比起這些,阿伏兔最擔憂的是現在的神威發生了什麼事。殺意是不可能一直維持的,如果單憑殺意根本撐不久,神威的信念比誰都還堅定,這一點阿伏兔最清楚。可是阿伏兔想起了一個假設問題,神威會不會有疲憊的時候?

 

「單純作為一個少年,不是夜兔也不是海盜。雖然比不上團長的強大,但是我偶爾也會妄想一下能和團長並肩作戰。哪怕該來的那一天還是要來,你在意的人和東西我都會守住,所以偶爾也回頭看看你身後那個老是遷就你的傢伙吧。」

 

空氣裡還瀰漫著青草藥膏的氣味,但神威卻睜開眼了,阿伏兔已經做好被殺死的準備了,但神威卻回想起了在吉原沒有下手殺死阿伏兔時,除了和阿伏兔說過他在意的地球武士,還有他在心底對著自己回應鳳仙所言:「我這樣就足夠了,沒有想要的東西,不會回頭,只看著前面,在眼前展開新的戰場這就是我要追求的東西,為了變得比誰都強,只為了變強而前進,就算前方沒有東西值得我去保護。」

 

良久,神威笑著說:「好狡猾呢,阿伏兔。」阿伏兔哼笑著,那是神威熟悉的嘲諷又自然的笑聲。「你的意思是,只要有你在,我就不是一個人的意思嗎?」

 

「你要那麼想,就當作是了吧。」阿伏兔笑著聳肩,隨後說:「先去刷牙洗臉吧,團長,你連頭髮都還沒綁。」

 

第七師團得到了一個溫馨的早晨,因為侵略了那個富饒的星球,得到了許多新鮮美味的食物,眾人正狼吞虎嚥著。阿伏兔聽到那些大蜘蛛被殲滅的消息後有些遺憾,但很快就平復了。大蜘蛛的毒液賣點是連夜兔都可以產生毒性,但是這無疑是拿隕石砸自家人的腳,關愛夜兔族未來的阿伏兔可不想幹出這種事。

 

今天之後,又是第七師團作為宇宙海賊平凡地燒殺擄掠的日常了。阿伏兔努力幫助神威在走向海賊王的道路上橫行無阻,慵懶的他看著神威跳躍離地瞬間的姿態若有所思,只覺得一切都順其自然那就和平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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